執紙皮？你就想！

4天前

以前唸的古文忽然湧上腦，哀哉。「苛政猛於虎」出自《禮記‧檀弓下》。換在今日「偽文明」社會，苛政之所以存在，先要有苛政的制定人，合乎法理常理；再要有苛政的執行人，鐵面無私；最重要的是要有苛政的優先「受惠人」，例如老弱婦孺呀、可欺凌的人呀……缺一不可，才可將苛政完美演譯。

75歲朱婆婆「一蚊紙皮」被拉事件，無論用甚麼寫法，都表達不到我的憤怒和悲哀。年邁貧窮，寧願自力更生也不肯領取綜援，只想保留一點尊嚴，這也算是奢望嗎？活在老沒所依的社會已叫人難過，竟仍要遇上「悍吏之來吾鄉，叫囂乎東西，隳突乎南北，譁然而駭者，雖雞狗不得寧焉。」啊！是柳宗元的《捕蛇者說》。

假如報道是真的：食環職員早已埋伏，一見婆婆收下一蚊就撲出來拉人；明知婆婆身上得34蚊都要佢交出30蚊保釋金。我唸起了孟子的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」，sorry原來早已過時了。我真心想知道由策劃到執行到成功充公一切，有份參與的大人大姐是怎麼樣的一種人，生活過得怎樣？看喜劇會笑嗎？看悲劇會哭吧？

都不是第一次了……明明說過有內部指引，對年老或殘障人士須酌情處理。那究竟出了甚麼問題？一旦事情鬧得沸揚，食環署多數會體恤民情網開一面，盡量做到「情理兼備」，既然「開恩」，我們當然要「開心」。

15年前

當年為保險公司退休計劃想出來的idea：年輕的職業女性，沿着中環一道斜路走下去，迎面是70幾歲的阿婆，推着滿載紙皮的手推車辛苦地上斜。半路相遇的瞬間，年輕女士驚見阿婆竟然就是自己！

給當時的老闆banned了，她認為靠嚇不成體統。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這是我深藏的夢魘。他們總笑我想多咗，根本沒可能發生：「到時啲紙應該全部由大集團回收，一盤生意，幾時輪到你。」估不到未等到我70歲，現在的阿公阿婆已經無紙皮可執。

（本欄逢周二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