環球股市被英國脫歐震散後近日回升，主因市場憧憬主要央行將聯手救市。在眾多央行中，除了英國，歐洲與日本亦讓市場寄望甚殷，但歐日央行雖有意出手救市，惟其捉襟見肘的窘境，反映全球聯手救市的效果有限。
身處震央的英國已明示多管齊下，英央行表示將減息，並可能降低銀行資本要求，英財相則暗示大減企業利得稅。英國要出招，歐央行難免要加大力度救經濟，但歐央行今年三月才大力加碼量寬，將每月買債規模由600億歐元大增至800億，並將負利率由負0.3％增至負0.4％，若再加其阻力不少。
增買債擴負利率 捉襟見肘
歐央行加大買債規模，須面對可買債券愈來愈少的掣肘。歐央行購買成員國國債要遵循不少守則，包括要按各成員國出資比例，分配購入各國債券數量，以及債券孳息不能低於隔夜存款利率，即負0.4％。
但在英國脫歐公投後，德國7年期國債孳息已跌穿負0.4％，周一為負0.445％，即德國七年期或以下的國債，歐央行都不可以買，法國5年期國債亦已跌至負0.38％，可能很快便會跌破歐央可購入的水平。可購買的德法國債大減，歐央行又要按比例購買，結果將限制歐央行再增買債的規模。
對此有傳歐央行正考慮再擴大負利率，此既解決購買德法國債的限制，亦利用更低負利率刺激投資及消費。但歐央行已推出負利率兩年，經濟仍無起色，反而有更多證據顯示負利率打擊金融機構利潤，削弱銀行存貸款基礎。再增負利率可能未見其利，卻先引爆市場激辯。
此外，為了擴大買債範圍，歐央行由上月起加入購買優質企業債，購買規模逐步加至每月50億至100億歐元。購買企業債是要讓優質企業可以更低利率借得資金，但優質企業債利率下跌，亦拉動高風險高息債的利率下降，可能吹大債市泡沫，為日後埋下炸彈。
另一方面，德國央行行長則表示反對歐央再增量寬。德國要求揸緊貨幣及財政政策，正是造成疑歐聲音上升的重要原因之一。德國若再演攔路虎阻歐央量寬，不止加深歐洲經濟如何救的問題，還會激化歐盟內部更深層的政治對立。歐洲加碼量寬，知易行難。
在今次脫歐風波中，日本是最受波及的池魚，因環球資金「避險」買入日圓，一度令日圓急升5％，至今仍升近2％，日本出招首要目標就是遏日圓升勢。
日圓上半年兌美元暴漲16.5％，挫傷經濟及造成通縮，日本五月消費物價指數按年收縮0.4％，家庭開支按年更跌1.1％，這還未反映六月日圓再急升8％的衝擊。現在英國脫歐加重全球衰退陰影，環球央行希望各方有力出力，日本自然不甘後人。
安倍三招無效 日圓勢再升
然而安倍出手不外乎三招，即擴大負利率、加大量寬和增加財政支出，其效果卻成疑。日本央行今年初推出負利率0.1％，引爆球市場對負利率的質疑，就算央行本月敢將負利率擴至負0.2％，在市場劣評如潮下，效果亦只會事倍功半。
若加大現時每年80億日圓的量寬規模，其難處與歐央行相同，就是獲准可購入的資產已近乎買無可買，安倍的顧問建議仿歐洲央行購買企業債甚至垃圾債。故最實際可行的還是不理日本政府已負債纍纍，再增財政赤字以加開支，日政府可能增加的支出由5萬億增至10萬億。
安倍想借上述三招遏日圓，在環球經濟陰霾無法消除，市場仍以日圓作避險貨幣而推升日圓匯價，下半年日圓兌美元升穿100大關的機率極高，日本救經濟只會是百上加斤。
現時環球最頭痛問題，不只是央行會否聯手救市，更是央行是否還有可行招數振興經濟。
撰文︰曾仲榮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