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別

4天前

在北海道登別的溫泉旅館，一個馬來西亞華裔男人陪着老婆去旅行，他苦悶到一個點，要跟我們這兩個陌生人搭訕，搖頭猛呻着這裏沒甚麼好玩，沒事可做。

他沒有錯，只是去錯了地方，又大有可能是娶錯了老婆，才會二人同行只感懨悶，見花不聞其香，吃拉麵不嘗其味，行山不覺大自然的美。

在登別望着綠色的山，浸在奶黃色、充滿硫磺氣味的露天風呂，真的沒甚麼需要做。坐在溫泉通路旁喝着北海道的鮮奶，懶洋洋地望着藍天打卦，其實甚麼也不用做。

繞着地獄谷、大湯沼行了差不多個半小時，看到那些赤岩裂縫噴出的溫泉、蒸氣，令人震懾於大自然的威力，凡人實在沒甚麼可以做。來到這裏，遠離鬧市，只有鬱金香、蒲公英，就是想沒事要做呀！

2天前

札幌，幾乎所有香港人都去過了，我這才第一次到訪。6月4日的下雨天，我走過了大通公園，來到了前身是90年歷史的北海道廳立圖書館，去年經建築大師安藤忠雄改造落成的北菓樓本館，明亮細緻，現代結合着舊式的美。充滿了歷史感的地方，那想到今天竟然成為了賣蛋糕、泡芙、蛋包飯的大樓；看着那收藏了6,000冊巨型書櫃，高聳在二樓餐廳的兩邊，恍若昔日的書香伴着今日的咖啡香，時間就是如此流逝，以前的，俱往矣；以後的，誰知道？

歷史是理所當然的一種存在，有人悼念，有人無感，有人依然淚下。有大學生在叫嚷着跟六四切割，有日本酒店負責人在宣揚侵華不是事實，電影《時代偽證者》女主角誓要還原猶太人集中營大屠殺真相……每一個人，每一代人，總有屬於自己的歷史，擁有自己的堅持和記憶，旁人竄改不了。忽然想起林夕的一首詞︰「趁熄滅前，還可一見，蠟成了灰，玷污了我的臉。」三千年前，三千年後；完了，沒完。

（本欄逢周二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