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道霸道

「中國是永遠不會有民主的！」這句說話，究竟是褒還是貶？

許多香港人的第一個反應，我相信包括黃絲藍絲，他們會認為，這是對中國政府的抨擊。有這樣的想法，其實反映他們真心相信，民主制度是所有政治制度中最好的。換句話說，如果有人相信，民主制度不是最好，甚至西方的淪落，某程度可以歸咎目前的民主制度，上述的說話，就不一定是對中國的批評，也許是欣賞也說不定。

那麼中國究竟在行甚麼制度呢？西方有一種論述，是中國正創立一種新制度，挑戰西方的民主制度。政治上，我傾向保守主義，如果中國真的在創立一種新制度，我反而害怕，因為所有創新，失敗機會都比按部就班改革為高，而政治試驗失敗，引起國家大亂，不是鬧着玩的，蘇聯的共產實驗失敗，沙俄的精英階層死的死，逃的逃，一百年後，俄羅斯都不能回復沙俄年代的風采，就令人明白政治實驗失敗的可怕。

中央明顯不受西方的一套，但王弼相信，它也不是創立一種新制度，而是秉承了二千年以法家為主、儒家為包裝的政治制度（即漢宣帝說以「王霸道雜之」），並自鴉片戰爭以後花了百多年時間，糅合西方資本主義加以改良，達到史學家黃仁宇說的「能以數字管理」。正如另一史學家唐德剛說，統治中國二千多年的超穩定政治制度絕對不是一文不值。中國「王霸道雜之」的政治制度復興，挑戰西方的以個人自由和法治為骨幹的制度，應是本世紀的一齣好戲。

（本欄逢周二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