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「煩」的飲水態度

有一次在巴黎報攤上買了一瓶礦泉水，報攤的老闆在礦泉水瓶上倒蓋着一個塑膠杯一起給我。好窩心的一個老闆啊！應該是看到我和夥伴兩人只買了一瓶水，所以多附送一隻杯，好讓我們一起分享吧。

但說真的，窩心歸窩心，畢竟在大街上走着，手上又提着東西，我還是把杯子收起，扭開瓶蓋頭一仰，水瓶隔開嘴巴一點直接把水倒進口裏，兩人輪流把水喝完。但後來我發現儘管是我自己一個人買水，塑膠杯永遠隨瓶附上，原來之前的「窩心」理論是自己想多了。

之後有一次為了要趕路往酒莊，沒時間吃午餐，於是買了幾份三文治在車上跟大夥兒吃，每份三文治送一瓶礦泉水，礦泉水又如常附送一隻塑膠杯。車上隨行有位法國人，我看他用膝頭夾着塑膠杯，把水倒在杯子裏喝，可能因為他怕車上顛簸，只倒了半杯一小口便喝完，不久我看他應該是覺得不夠，如是者又再次把杯子夾在雙膝之間，再次倒出半杯來喝，我因跟他不太熟絡也不好意思問因由，心想這位法國人怎麼會那般娿哿（讀音屙個）？連喝一口水都這樣大費周章，不用問，直覺告訴我他肯定是「處女座」！

數年後我偶然間看了一本書，是關於旅居在法國的華人闡述對巴黎生活的一些軼事，當中有一段提及法國人飲飲料的文化態度，如非情非得已，他們絕不把瓶子放進嘴巴裏直接飲用，一定會倒在杯子裏，就連長期以地鐵月台為家的乞丐也如是。筆者更觀察到他有兩隻塑膠杯，一隻酒漬斑斑，另一隻比較乾淨應該是飲水用的。我終於恍然大悟，當年對「處女座」的誤解，原來是人家的飲食態度，實在失敬！

（本欄逢周五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