羞恥的西裝

誰是首批穿上西裝的東方人？明治天皇和皇后美子。當時西方人笑他們是「沐猴而冠」，中國人笑他們「東施效顰」。事隔了150年，當中國人日常都穿上了T恤、牛仔褲和西裝時，還會感到李鴻章口中的羞恥心嗎？

對於日本明治維新，洋務運動的李鴻章有一番愛國言論，見於1875年（明治維新七年之後），日本駐華公使森有禮向李鴻章滙報日本放棄中學，全面西化。1872年明治政府規定正式禮服一律採用西裝，天皇率先光顧倫敦Savile Row定造西裝，（今天的日文稱西裝為Sebiro，便是此街名的日文諧音），皇后也穿着歐式的低胸露背無袖晚禮服。

身穿補服、頂戴花翎的李鴻章，顯然對時裝有不同的觸覺，他教訓森有禮一番，各國的民族服裝體現了對祖先的追懷，「子孫應該珍重，萬世保存才是。」「貴國捨舊服仿歐俗，拋棄獨立精神而受歐洲支配，難道一點不感到羞恥嗎？」作為洋務派領軍，李終身貫徹了他的文化自信思維，即使到訪歐美各國，身處洋裝的海洋，仍舊一襲清裝，鶴立雞群，令人肅然起敬。

光是對一件西服的態度，已顯出中國「洋務」與日本「維新」本質上的不同。今年是明治150周年，我將帶明治花見團前往日本下關的「李鴻章道」，與大家走進這段歷史。

（本欄逢周一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