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過母親節

「母親節快樂！」佳節清晨，孩子的爸抱着未懂說話的兒子，向賴床的我送上祝賀，並示意孩子把手裏的康乃馨遞給我，「你係咪要送畀媽咪呀？」可這小傢伙卻不識趣，逕自把花放到他那甚麼都愛嘗的唇邊。「喂喂喂，唔食得㗎！」我趕快從孩子手中搶走鮮花，然後叫老公帶孩子去抹嘴洗手。

從來都只有送康乃馨的份兒，收花還是第一次，況且花瓣上還沾有我兒的口水絲，絕對是獨一無二的母親節禮物吧？這時父子剛好清潔回來，我親一親他們的臉頰，感謝二人悉心預備。母親的生活，就是被這一點一滴的小確幸澆溉着。

以往母親節，我都會問媽媽想要甚麼，她總是溫柔地笑說︰「你們健康快樂就好。」我卻對這個答案感到不滿，非要她交出一項實際物品不可，像耳環、手鐲之類，希望借一些小禮物逗她高興；尤其當我有了經濟能力，更希望母親過得富裕一點，毋須再像小時候為我們省吃儉用一樣。直至做了母親，方體會這句說話的含義。

記得兒子四個月時，頭一回因防疫注射發燒，奶不喝、睡不穩，每次餵藥都如打仗般；好不容易讓他吞下肚了，轉過頭又連藥帶奶全吐出來。每當抱起這滾燙的小軀殼，我都心如刀割；明知這不過是注射疫苗的正常反應，是他身體製造抗體、使日後更加強壯的必經過程，但一看到那彆扭難受的臉容，寧可受折磨的是自己。不是因為照料過程疲憊煎熬，只是單純不願孩子受苦而已。

對父母的而言，子女健康快樂是無價的；如果上天能達成我一個願望，絕對只有這個了。

（本欄逢周一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