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見小可可

與阿芳認識了好幾年，見證着她與丈夫相識、結婚、懷孕到最近小產。

我問：「孩子有名字嗎？」阿芳一邊流淚，一邊告訴我︰「我們叫孩子做可可，因為未知是男是女，我們只改了名字的第一個字，取其容許之意。」

我點頭再問︰「現在你的身體狀況怎樣？」阿芳答︰「上周覆診，才知道他幾周前已停止心跳。醫生說可可的胚胎會自然流出來，我只感到子宮收縮的感覺，其餘並沒有甚麼不適。」

我問：「可可流出來之後，你打算怎樣處理？」阿芳說︰「我和丈夫商量過，打算把他埋葬在祖屋的後山，好讓我們可以不時去探望他。」我說：「有些人會選擇寫信給孩子，讓他知道爸爸媽媽的心底話，不知這會否合適你們。」阿芳想了想，同意寫信能夠把說話整理及讓可可知道，他們會把信一起埋葬。

「你會寫些甚麼？」阿芳流着淚說︰「我想感謝可可，雖然他沒能出世，但他帶給我們家很多歡樂的時光。我也希望可可在天國能夠遠離痛苦，若有一天爸爸媽媽預備好了，願他再來當我們的孩子……」聽到這裏，我也不禁眼紅紅。我知道阿芳遲早會度過這傷痛，但這刻就容讓她懷緬可可一會吧。

（本欄逢周三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