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敢說不怕

史提芬京曾寫過一句話︰「只有未窮過和未胖過的人，才能說自己不怕窮和不怕肥。」蠻有趣的。說自己不怕某件事，可以是跨過了，也可能是根本從來不了解。

我想起《挪威的森林》裏有一幕，渡邊跟阿綠並肩看着煙囱升起燒衞生巾產生的煙，阿綠問渡邊︰「你知道當個有錢人最大的好處是甚麼嗎？就是你可以說『我沒錢』三個字。這道理就好比一個美人說︰『我今天很難看，不想出門。』一樣，如果你是個醜八怪，這樣說只會被嘲笑。」套用這個道理，似乎只有幸福的人可以說︰「我不會把那些傷害記在心上。」他們受傷程度也許只是心的皮外傷而已，才能大言不慚地說︰「怕甚麼？會過去的。」

然後有自知之明的人，說話就會變得慎重，受過傷的人，不幸的人，就是無法不去在意一些事情，牢記一些過往，這不是小器，也不是怯懦，只是有些困難就算跨過了，確實不想再經歷一次。那些無法原諒的背叛，至今確實還是害怕的，若假裝心寬抒懷實在太虛偽而令人見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