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舟歸航心安處 感言出自古名著

昨天有關中國無人機編隊表演的文章，提到深圳一家無人機演出公司打破多項世界紀錄，他們近日在深圳上演中秋show，視頻中無人機點綴夜空構成畫面，配上經典歌曲《但願人長久》，煞是感動。《但願人長久》，以北宋詞人蘇軾的《水調歌頭》為歌詞︰「明月幾時有，把酒問青天，不知天上宮闕，今夕是何年……」令我想到華為高層孟晚舟。

孟晚舟在加拿大經歷1,028個被軟禁他鄉的日夜，周末乘中國專機從溫哥華回到深圳。不少內地民眾為她安然回國感興奮，有讚她堅強，有形容她經歷如此之多仍然從容優雅。

大家在新聞中也知道，她在飛機上發表了感言，令內地微博朋友圈為之熱血沸騰，不少網民被她筆下的家國情懷感動。這篇題為《月是故鄉明，心安是歸途》的感言，字裏行間融入古詩文辭，值得品味。

孟晚舟文中寫道︰「那一輪明月，那一江春水，那一縷鄉愁……」。「那一輪明月」，可以是蘇軾《水調歌頭》的渴望團聚之月，「明月幾時有……但願人長久，千里共嬋娟」；又或者我們炎黃子孫最熟悉的古詩，滿滿思鄉之情，李白的《靜夜思》︰「床前明月光，疑是地上霜，舉頭望明月，低頭思故鄉」。正是初讀不知詩中意，再讀已是中年人，人有了經歷、生活漂泊過後，才懂得眷戀家鄉那種情懷。

至於「那一江春水」，自不然聯想李煜《虞美人‧春花秋月何時了》的「問君能有幾多愁？一江春水向東流」。「那一縷鄉愁」，則念記起余光中代表作《鄉愁》︰「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，我在這頭，大陸在那頭……」不知道晚舟那一縷鄉愁，有否濕了眼眸？

腹有詩書氣自華

感言標題中的「月是故鄉明」，出自杜甫《月夜憶舍弟》︰「露從今夜白，月是故鄉明；有弟皆分散，無家問死生」，意為顛沛流離中的杜甫，兄弟因戰亂離散，在異鄉賞秋夜思念不知生死的弟弟，倍思鄉，貼合孟晚舟在他鄉思念祖國。「心安是歸途」，好像沒有一模一樣的古句，但蘇軾就寫過「此心安處是吾鄉」，出自《定風波‧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》，此情此景的晚舟，彷彿有點蘇軾筆下看透世事，說出心安的地方便是故鄉的女子。

孟晚舟又用上「近鄉情更怯」，原詩「嶺外音書絕，經冬復歷春；近鄉情更怯，不敢問來人」，出自宋之問的《渡漢江》，形容久別故鄉，重返家園既期待又有點怕的複雜心情。

孟晚舟表面上因華為涉嫌違反美國對伊朗的制裁，向伊朗出售「敏感科技」等，被加拿大拘押，而美國尋求引渡。在中美「新冷戰」背景下，案件早已提升到大國博弈層面，存在千絲萬縷利害關係，包括美國企圖阻止華為及中國主導世界5G通訊，迫中國在貿易戰讓步，繼而阻撓中國崛起強大等。無論如何、無論對錯，處於歷史此刻的孟晚舟，人生損失了3年。這種情況，在古時無得上網解悶，寫詩就最好不過，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，總有一句契合心境給自己慰藉，重新激發動力。

無處寄託的愁思，成就中國的詩詞，不一定詩人才寫詩，孟晚舟獲釋當晚，署名「沂州人」的內地網民有感，立即賦詩一首︰「晚舟擱淺千餘日，喪心病狂被人欺；威脅利誘皆用盡，俠女錚骨鬼神泣。東方睡獅展紅旗，牛鬼蛇神傷元氣；晚舟啟航向東方，揚眉吐氣回故里。手膜上帝假慈濟，西方民主皆放屁；有種信念中國紅，世界和平是歸期。」字面容易理解，我就無謂添足，各位看官可自行玩味。

話時話，我第一次聽到孟晚舟名字，覺得詩般優雅，但奇怪為何用「晚舟」？中國詩詞作品用舟抒情、以舟言志俯拾皆是，比喻乘風破浪、航向美好之類，但晚舟「黑鼆鼆（掹掹）」行船，陰沉又危險，好似「唔多老黎」。但就有人猜測，孟晚舟名字或源於宋代詞人李清照的《如夢令》︰「興盡晚回舟，誤入藕花深處……」古人郊外遊賞，遊興滿足天黑往回划船，不小心划進荷花池深處……詩意如此，就不必計較「老唔老黎」，最緊要有品位。除此，亦可出自唐代王勃的《滕王閣序》︰「漁舟唱晚，響窮彭蠡之濱……」彭蠡是鄱陽湖古名，意指傍晚漁船歸航，漁民愉快歌聲傳遍鄱陽湖畔，同樣詩意濃濃。有改名專家亦稱，「晚舟」乃晚上的渡船，寓意孩子不懼困阻、勇往直前云云……也許，孟晚舟三字不單好聽有深意，還符合八字用神、卦象吉利之類？我就不大曉得，只知她今次逢凶終化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