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法喬樑｜離婚致財富大轉移 父母助買樓或難討回 律師拆解分身家迷思

上週五，我受一家大型私人銀行邀請，在研討會上擔任演講嘉賓，向其客戶分享主題《財富大轉移》（The Great Wealth Transfer）。「財富大轉移」指的是家族的跨代財產承傳與累積，此現象在亞洲富裕家庭中尤為普遍，但有趣的是，儘管大多華人老一輩希望家族財產世代相傳，並由後嗣接棒家族企業，卻鮮有人提早考慮「家族財富規劃」。因此，組織這次研討會的銀行，邀請了來自遺產規劃、信託、稅務和家事法領域的法律專家，一同商討由此衍生的資產規劃問題的應對方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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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則受邀從離婚的角度討論財富規劃。或許你會覺得，離婚與家族財富規劃會有甚麼關係？但一個人一旦離婚，有可能要與另一半「對分身家」。因此，「離婚」對個人與家族財富帶來的衝擊，往往是悲劇式且猝不及防的。假如雙方婚齡長，而一方又是個富二代，其主要資產來自家族的繼承與贈與，那麼基於現行離婚財產分割制，這個富二代的家族資產很可能被離婚配偶分去大半。在一個離婚率不斷攀升的現代社會，大家是時候要警惕婚變帶來的家族財務風險了。

父母贈與離婚配偶或受益

很多人都有個誤解，以為誰為婚姻資產貢獻得多，就能在離婚時分到更多身家。然而，根據家事法，法院審視的是資產的屬性及價值，而到底是單名或聯名、雙方支付比例，均不在法院詳細追溯調查的範圍。換言之，誰是資產的「支付者」不重要。假如物業由其中一方父母出資，除非其父母聲明自己擁有實際物業權，並介入離婚訴訟提供證據，又或者，他們聲明並能證明他們所付的款項乃貸款，而非對其子女的贈與，否則，父母的一番好意與慷慨，受益的最終亦會是子女的離婚配偶，所以想為子女送上物業或支付買樓首期的父母，請作好心理準備。同一道理，家族企業的股權亦將面臨被分割的風險。

遺產或視作共同財產

另一種常見的情況是，「遺產」亦可能被視為離婚夫妻的共同財產而被瓜分，而此情況在華人家庭中尤為常見。同樣地，假如雙方婚齡長，而一方所繼承的資產已經與其他家庭資產混合，或已融於家庭日常生活之中，例如繼承的物業被用作婚姻住所、繼承的物業租金收入用來支付夫妻雙方的生活費用等等，那麼一旦離婚，這些資產很大機會亦要與離婚配偶共享。如果能肯定其中一方必然會從病重的父母那裡繼承大量財產，那麼即使此人仍未繼承這些遺產，法院亦會酌情考慮將「遺產」納內財務分割的考慮範圍。

助子女買新房須三思

愛子情切，不少父母都希望在有生之年儘早將資產分配給子女，然而，在三對配偶便有一對出現婚姻危機的今時今日，老一輩想未雨綢繆、提前策劃財富轉移，「財富轉移時機」與「財富轉移方式」都值得花時間考量，諸如婚前協議、婚後協議，以及委託信託機構並設立信託機制，例如以「朝代信託」(dynasty trust）來安排財富傳承，這些工具均有助減輕後人離婚帶來的家族財務風險。至於那些已代子女墊付、借貸或置購物業作新房的父母，則是時候應該考慮——假若有天他們要離婚，自己是否有充足證據保障自己與家族的財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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欄名：家法喬樑

撰文：曹喬菱律師

衛達仕律師事務所（Withers）合夥人，專注於離婚及家事法案件，擁有多達15年經驗，曾獲《Doyle’s 指南》評為香港家事及離婚領域的推薦律師、《Benchmark Litigation》評為家庭和婚姻業務領域的「未來之星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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