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兇猛」的舊老闆

大部分「老闆」似乎與兇猛畫上等號，又或者與生人勿近成為同義詞。如果你有得揀，你不會跟老闆有眼神接觸，更遑論你會跟他同枱吃飯？不過，最近我吃了豹子膽，邀約一位有齊上述特質的舊老闆第一次飯聚，他是前廉政公署執行處首長李銘澤。

我2012年加入廉署後三個月，李Sir便退休了，因此我們沒太多機會合作，不過有關李Sir的故事卻聽得很多，例如知道他是嚴肅認真、眉頭深鎖、不苟言笑的首長。有同事說他暱稱為「紅哥」，其中一個說法是因為他經常發怒至面紅耳熱。約李Sir吃飯後，我有少許後悔，心想今次找死。

結果，五年不見的李Sir，穿上白恤衫牛仔褲加灰色尖頭皮鞋應約，面上掛上友善的笑容，跟同事所說的判若兩人。我膽敢問他知否自己對下屬很惡，李Sir笑說只是自己做事有原則，特別是紀律部隊不能出錯。至於「紅哥」的由來，1977年加入廉署的李Sir稱此外號已有三、四十年歷史，事緣當年電視劇《楚留香》有一角色為「中原一點紅」，他乃索價最高、出手最狠、最有信用的殺手，以此比喻破案率高的李Sir。隨着年代不同，同事們似乎對「紅哥」的來源亦有不同的說法。

從前打擊貪污絕不手軟的李Sir，理應天不怕地不怕，但飯聚期間我才知道，有一樣東西令他怕怕，此東西竟是他從前經常請人飲的咖啡，因為他試過在馬來西亞飲過一杯加奶咖啡後，肚子很不舒服，翌日嘔吐大作，自此他與咖啡絕緣。很多人都認為︰「被請飲咖啡一定不是好事」，或許這是李Sir的本能反應。

雖然以前他令很多同事「敬而遠之」，但作為新聞組，有一項李Sir的特質令同事們特別懷念，就是他的審美眼光，李Sir就很多設計藍本提供過很好的意見，因為他大學本科是建築學。人們不禁想，如果李Sir還在位，最近的港珠澳大橋涉嫌造假事件，他應該很上心。與李Sir飯聚，又怎可只談風花雪月？他如何看廉署？最欣賞哪位廉政專員？下星期再講。（二之一）

（本欄逢周一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