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無不勝

上星期兒子的學校舉行音樂會，看到學校合唱團、管弦樂團、樂器小組的表演，勾起自己讀書時的很多回憶。論演出技巧，兒子學校合唱團的水準跟我母校有點距離，但學生投入演出，歌聲帶來非常愉悅的氣氛。

我母校的合唱團幾乎是「戰無不勝」，成員經過嚴格挑選，全年密集式訓練，長假期要回校練習，臨近比賽的日子更不時要「走堂」最後衝刺，最重要的目標是在校際音樂節及其他比賽爭取冠軍。我們偶然也會失手，那些時候所有成員都會哭得死去活來，好像世界末日似的。我知道某些傳統名校也有這種建基於精英主義、自覺「不能輸」的文化。置身其中，一切好像是理所當然；直至畢業後，才真正反思其中的問題。

這種為爭取冠軍而聚合的團體，雖然磨練了學生的技巧，培養了他們對學校的歸屬感，建立了團隊精神；但另一方面也帶來一些扭曲的現象，包括「大仙」（Senior）制的欺凌文化，以及抗拒欣賞別人的習慣。當孩子太重視爭勝，他會忘卻謙卑、尊重和欣賞。音樂，應該令孩子的心胸更廣闊、更包容，而不是更狹隘、更自大。

兒子是學校小提琴及敲擊樂小組成員，當晚有機會演出，技巧不太純熟，但非常認真投入。若他在我母校，不可能有演出的機會，但他的學校重視每個孩子的發展，不只是關注誰能幫助學校爭取獎項。

（本欄逢周四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