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人工唔包講英文㗎喎！

前陣子到一家地區茶記吃早餐，在黑髮萬頭攢動的餐廳裏，我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一對較矚目的金髮外籍男女上。他倆看似很無助，繼而聽到茶記阿姐高聲地跟茶記阿哥說︰「喂，你同佢講英文呀，我唔識講㗎，就算識我都唔講呀，我人工唔包講英文㗎喎！」

全餐廳食客都望着阿姐，但無人行動，阿姐沒趣，再扯高八度說︰「呢！叫主播姐姐同佢哋講英文啦！」咦，「主播姐姐」是不是我？仍然沒有侍應行動，我看不過眼，走到外籍男女桌子前，正想充當兼職侍應時，操流利英語的老闆正好回來幫忙，外籍男女笑逐顏開。

先不討論「今時今日咁嘅服務態度係唔夠㗎」，因為這個情況很明顯「係唔夠㗎啦」。但茶記阿姐一席話，令我反思一個自己做打工仔時所遇過的情況。當年初到電視台新聞部工作，曾經有上司着我考慮兼任英文台記者，年輕的我腦內正正泛起這句說話「人工無包我講英文㗎喎」，怕自己蝕底，亦怕做壞規矩，所以沒有答允，多年來只做了一次英文報道。

但如果現在的我重新選擇，我或許會應承，因為從多年工作經驗體會到，在複雜的職場上，很多東西難以全然用當刻的僱傭合約或薪金等來計算，還有很多人事、評核，最重要還是長遠無形的得着、語文能力的肯定與公認等等，那些好處或許滯後多年才會浮現。

選擇一切按本子辦事完全沒有問題，亦沒有違法，公司不能炒你，但如果選擇更上一層樓，特別是想在眾多背景、學歷相似的同事中突圍，蝕底少少，多講幾句英文或者是出路。說到底，這是個人選擇，因為「突圍」與「蝕底」，從來都是觀點與角度的問題，別「按章工作」時卻投訴勤力的同事博出位好了。

不過，無論你選擇如何，切忌像茶記阿姐般，在工作間高聲呼叫自己的想法。以為很威水嗎？其實是很醜陋。想落僱主的面子嗎？其實最無面的是她自己！

（本欄逢周一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