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訓

「小方，你來北京幹甚麼？」我猛然回頭，原來是舊上司。他是我在一家中資機構工作時的行政總裁，亦只有中資機構的領導才會叫下屬小張、小方的。他也叫過我做明日之星，又升了我做助總，後來他離開了公司，拋我入毒龍潭中給毒蛇猛獸噬咬。「我來出差嘛！」我說。他剛退休，與太太遊山玩水，每個月去內地一處地方。今次來北京是轉去天津濱海區，想買一套房子作度假用。

和他聊起，他說︰「你知道我怎會在那麼多新人中挑你出來呢？」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，當然不知道他心中理由。他繼續說︰「有一次開會，我們想搞一個新項目。你是唯一一個有建議的人，而且主意多多，最終卻給人拿去了主意，還給人批評你的其他建議。」「我忘了有這件事！十多年前了，況且我最多主意，怎記得那麼多！」我裝作很「得戚」的說。「懶得戚！這個教訓你要記住才好！」他擺起老闆款說，我匆忙點頭。

他是個好上司，亦清楚我為人，所以在他面前我會放肆一些。他把當時情況說給我聽︰「你先提了一個建議，叫它A吧！沒多少人說話，你又建議Ｂ，這時多了些人議論Ａ還是Ｂ，但仍未有定案。你再說了Ｃ，Ｃ很受歡迎。」我說︰「那不就是Ｃ最好嗎？」「Ｃ是Ａ和Ｂ的綜合方案，亦是當時最好的，你卻反過來提了Ｃ的缺點，於是所有人都站在你的對立面，力陳Ｃ的優點。」怪不得他說我給人批評了。他續說︰「怎知你又拋出個Ｄ方案來，原先支持Ｃ的人見Ｄ更好便轉軚了，然後那些支持Ｃ的就批評Ｄ的不足，而轉了軚認為Ｄ最好的又反過來說Ｃ的缺點，而所有矛頭都對正你。」

我毫無印象︰「最後怎樣？」「你都算叻仔，竟然還可以提出個Ｅ方案。不過就搞到很大件事了！」（待續）

（本欄逢周四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