輸了等於贏

（續上周）在北京遇上15年前的舊上司，說起往事。他說我在一個新項目研發會議上，一口氣提出四個建議，搞到經理級同事分成兩派，一派支持C方案，一派支持Ｄ方案，怎知……「你還提出Ｅ方案，不過卻掀起大風波。」他說的事我竟全無印象。「當時你肯定有些生氣，說話很急，令人覺得你在罵人。」舊上司說︰「Ｅ方案糅合了Ｃ和Ｄ，是最好的方案，但沒有人挑E，反而堅持Ｃ或Ｄ。」「為甚麼呢？」

「小方。」舊上司語重心長地說︰「他們心中沒有主意時，甚麼也不說是很正常的，但當他們揀到一個時，縱使這主意不是他們原創的，又或是個爛主意，他們也會牢牢抓緊不放，這便是人性。」他續說︰「經過個多小時的討論，他們不能不在前四個中找一個，這表示他們有主見嘛！亦因為這樣，他們根本聽不進別人的意見。你批評那方案，即表示你批評他們，其實他們已經忘記了這兩個方案也是你原創出來的。兩派人一起攻擊你，你雖言之成理，但仍說不過他們。」

我笑着問他︰「為何當時你不出聲呢？」因他說他也認為Ｅ是最好的。他曖昧的笑笑，然後答非所問地說︰「他們群情洶湧，你卻負隅頑抗。你鬥心很強，又有主意，那一場辯論你是輸了，實際上你還是贏了，無論選了Ｃ還是Ｄ方案，不也一樣是你的建議？而且你還贏得了我和陳總的信心，讓我們大膽升你職，給你多些責任。」最後他教了我在辦公室內如何提建議的方法。我望望這個可以在中資機構工作30年、做到行政總裁的他，相信他的建議是有根據的。（待續）

（本欄逢周四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