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少權
潘少權

墨爾本#大英帝國DNA#原住民

發佈時間: 2019/08/16

墨爾本#大英帝國DNA#原住民

澳洲偏處南半球一隅,在地圖上感覺不到她的土地廣袤,但去參觀的旅遊點都十分遙遠,去看12門徒石、Wave Rock或Pinnacles,來回便要一天………而且不是甚麼超級公路,路上還要照顧那些走出來的袋鼠或其他野生動物。

在墨爾本、達爾文,又或在柏斯城市一角,總見到有三三兩兩的原住民躺在樹下,吸着他們的土煙,眼神空洞地看着途人。我喜歡墨爾本,跟悉尼不同,她多了些歷史文化,少了點時代風情。英國人Arthur Phillip於1788年1月26日來到澳大利亞,這一天,他和船上載着的囚犯在悉尼登岸。不過100年後,英國人卻不在悉尼慶祝100周年,而選在墨爾本。歷史學家Tristram Hunt指英國人在澳洲推行的殖民地政策,跟在非洲進行的獨裁統治有別,亦和在印度採用的種姓政治操作明顯不同。

首先是對付澳洲土生土長原住民的手法。不管是遠在倫敦的外交官,還是在墨爾本的殖民地官員,均認為「文明」於原住民部落毫無意義,因此將他們排除在日常管理外。說得白一點,就是由他們自生自滅。1860年代,英國國會議員Charles Dilke甚至以「極端落後的族群」形容澳洲原住民,認為「他們迅速滅亡,也難以期待能在他們身上看見不同的命運」。小說家Anthony Trollope更冷酷無情的說「滅亡就是原住民的命運」。

整個19世紀,殖民地內沒有任何人打算將原住民落後的傳統習俗加以西化,或是改造他們的習慣。社會上層關心的是倫敦對他們的看法。「白種人殖民地」的觀念正逐漸浮現,跟遠在太平洋彼岸的加拿大遙遙呼應,跟地球另一端的南非亦心意相通。這種以Anglo-Saxon種族相連的夥伴關係,即使到了今天,從英國皇室成員去澳洲訪問所得到的鋪天蓋地歡迎,可見一斑。

在墨爾本市見到的都是大英帝國的DNA。在Collins Street和Swanston Street見到的教堂和建築;在Melbourne Town Hall內的壁爐和Melbourne Club裏的前廳;又或在Windsor Hotel來一個high tea………那些白種人的語言和行為,都帶有英國上流社會的浮誇言詞,以及到澳洲淘金逃難的人的橫蠻粗野。

澳洲政府在1999年,才承認當年虐待原住民是「國家歷史上最醜陋的一章」,但當時總理拒絕道歉。9年後,澳洲政府第一次向原住民正式道歉。今天墨爾本官方網站也語帶愧疚,間接承認曾在Kulin Nation傳統土地上,對原住民進行種族屠殺。

但現實世界是,300年來原住民仍然被排擠在主流社會以外,而他們其實才是澳洲的真正主人。

(本欄逢周五刊登)

撰文: 潘少權 喜旅遊 穿梭南北東西 愛讀書 探索中外古今
欄名: 天地#旅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