選擇善惡的權利

兒子間中跟我們看關於社會運動的新聞直播，但很少看個別衝突片段。日前，我讓他看朱凱迪議員被警察直噴胡椒噴霧的影片，特別叫他留意那位沒戴頭盔和面罩的警察。議員被襲前，隱約聽到那位警察叫在場人士後退，說︰「好聲呀，市民。」他叫的是「市民」而不是「曱甴」。議員被噴後，他立即拿出一支水，意圖給議員洗眼，後來被同袍阻止。

當大部分執行職務的警察沒有展示編號和委任證，戴着面罩，這位警察卻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。他應該對自己執勤的操守很有信心。大家都聚焦在使用胡椒噴霧的警察身上，這位拿出水樽的警察卻觸動了我。我對兒子說，無論在任何崗位都有選擇善惡的權利。無論在權力的核心，還是在權力的對立面，都可以選擇跟從自己的良知行事。

我們從社會談到校園，他表示團體的意志有時候強大得令人不敢偏離，例如大夥兒不跟一個同學玩，自己也很難離群。「有時好像沒有選擇。」他若有所思說。「沒有選擇很多時只是一個藉口，大部分時間是我們沒有勇氣去選擇。媽媽有時候也會沒勇氣的。」我答他。

在紛亂時代，是非黑白的界綫變得模糊，人與人之間失去了信任。有時候，我們不知是否應該叫孩子對人性存有信念，但這些大時代的小插曲讓我仍能對兒子說︰我們應該懷着希望。

（本欄逢周四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