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菌#馴化動物#人畜共居

為甚麼歐洲人的病菌這麼厲害？

《槍炮、病菌與鋼鐵》作者Jared Diamond分析，歐洲生活形態是農耕作業，而美洲、非洲和澳洲土著的生活形態以狩獵動物、採集果實為主，狩獵與採集部落經常搬遷，把有微生物和幼蟲的糞便留下；但農業社會的生活圈子細，農民絕少離開，為有微生物和幼蟲的糞便，提供一條侵入人體的途徑。有些農業社群還收集自己糞便和尿液作肥田料，使細菌和原蟲更容易找到感染的對象。

而且歐洲人馴化的牲畜多，有馬、羊、牛、豬、雞、鴨等，但美洲少。在最後一次冰河時期，即13,000年前，80%的美洲大型哺乳動物已經絕種，可馴化的動物寥寥無幾︰墨西哥火雞、美洲西南的駱馬、安第斯山脈的天竺鼠、南美熱帶的俄羅斯鴨和遍布全美洲的狗。這些動物又不像牛羊豬雞等聯群生活的。科學家還發現，沒有一種疾病源於這些動物。

但農業社會則不同，人牲畜共生共居，十分普遍，易成微生物聚集的天堂。歷史上的人類殺手有天花、流行性感冒、肺結核、瘧疾、瘟疫、麻疹和霍亂等，這些傳染病都是由豬狗牛羊雞等動物疾病演化而來。微生物的演化和其他物種一樣，就是選擇繁殖效率最好的個體（宿主），再由牠傳播到適合生存的地方。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透過一個宿主，進入另外一個宿主體內，例如沙門氏菌的感染，就是因吃了被污染的雞蛋或肉類。

傳染病有幾個特徵︰一、傳播效率驚人，在短時間內攻佔整個社群的人口；二、以「急症」情況出現，很快置人於死地，即使大難不死，也要很長時間康復；三、痊癒的幸運者能產生抗體，之後一段很長時間不會復發，或許終其一生也不會再受感染；四、這些疾病只在人類社群中發展，致病的微生物無法在土壤或其他動物上存活，像過去的沙士。

1492年哥倫布發現新大陸，西班牙征服者雖然手段毒辣，殺人無數，但相比於他們所帶來的細菌所殺死的美洲土著，數量更加驚人。那些引致美洲、非洲和澳洲土著差不多滅絕的病菌，早已在歐洲傳播，大部分歐洲人亦因為有了抗體而存活下來。這正正解釋了，當一個外來族群帶來了傳染病，小部落就可能因為沒有人有抗體而滅絕。

人類來說，疾病一直是最可怕的殺手，也是歷史形成的關鍵角色，只是我們疏於了解。

（本欄逢周一、三、五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