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沒方向的人最看得清

等候升降機，身旁兩位男士正在談論ＤＳＥ放榜。

「你個女ＤＳＥ放榜考成點？」

「佢話入唔到大學，要讀副學士。」

「副學士都好，勤力啲一樣可以升上大學。」

「好乜鬼，大嗱嗱要使多幾萬銀。平時問我攞咁多錢補習，最終都係考唔到。佢唔係讀書材料，早啲出嚟做嘢好過……」

或許想起父親都有相同論述，霎時間，放榜的記憶湧上心頭。

那年我18歲，收到成績單，躊躇沒有方向，拿着升學指南在禮堂發呆，腦海一片空白。即使事前做足準備工夫，計劃好甚麼成績便選擇甚麼學科，但是我不確定那是自己想要的。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甚麼。

心想︰「等Jupas放榜後再算吧。」

正打算離校、回家「自閉」之際，幾位親切的師兄姐走近，向我了解成績，翻開升學指南替我找後備方案。

「這個今天有面試，不去試試嗎？可能挺適合你。」一位笑容可掬的師姐建議。

「就當買個機會吧，反正你今天也沒事做。」另一位鼓勵說。

男友也附和︰「去吧！我們現在就出發。」如是者，我糊裏糊塗地被他拉上車。

回想起來，那天挺奇妙的。一路上，只記得窗外景色在眼前掠過，我把成績無限放大，想着將來會怎樣。到埗了，身邊的他熱切地替我排隊、填表，要我好好準備面試。

日落了，考官終於喊我的名字。短短十多分鐘的面試，我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學科，很享受討論這些事。

臨走前，教授問我還有甚麼問題，我問︰「你會收我嗎？」

一個最沒方向的人，最看得清自己的需要。就趁這個時間，認真聆聽自己的內心吧。

（本欄逢周一、三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