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學小故事#有情無情兩和尚

十年前，認識了一位佛家師父，開始跟他讀經。我說曾經讀過以下的故事，和他討論。

兩個和尚，一起行腳。過了一些日子，他們返回寺院。途經一處荒山野嶺，見到路上有一條屍體，一個和尚看也不看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
另一個和尚不忍心，既怕屍體留到晚上會嚇倒路人，又怕野狗噬咬屍體，於死者不敬，於是他停下來找個地方挖土扒泥，把屍體埋了，然後雙手合十，唸了一遍經才離開。

有農人經過看到一切，覺得十分奇怪，為甚麼兩個和尚所做的竟然南轅北轍呢？於是他走去問這兩個和尚的師父，為何他們一個冷漠無情、一個有義有情呢？

大師說︰「他們兩人都開悟得道了。」

農人摸不着頭腦，問︰「開悟得道？那個埋葬了屍體的和尚，我明白他好人；但那個冷漠無情的和尚，怎麼可能得道呢？」

大師說︰「埋屍體的那個，他悲天憫人，不難理解；那個不理屍體的，他是看透一切、了脫生死啊！」

一個人死了，身體終會化解，變成泥土般；埋在地下也好，讓它留在地上也好，最後不都是泥，有何分別？所以沒有埋掉屍體的那一個和尚，他看得見那條屍體，卻沒有執着於那條屍體，在他眼中那不過是一個色相。

埋是慈悲，不埋是解脫，所以兩者都是開了悟，得了道。當時我認為那個解脫了一切的和尚道行最高，師父沒說甚麼，只說了一句︰「為何佛陀成佛之後，還走回來普渡眾生？」

這一句醍醐灌頂。埋是慈悲，不埋是解脫，一是大乘，一是小乘，並沒有高低之別，只是因緣。

（本欄逢周一、三、五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