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學帶來的不安

孩子Ｋ1開學半個月，對他、對父母來說，都要適應。適應新的生活規律、作息改變；適應新的圈子，老師、同學、家長；適應和其他照顧者的溝通，可能是祖父母，也可能是工人；適應做功課、跟功課，檢查書包、打點上學用品……更重要是關心他上學後的內心世界。

兒子是個活潑開朗的男孩，個性外向獨立。一如所料，他沒有因為要離開父母上學而哭泣，獨自上學首日跟我道別後，頭也不回跟老師離開。

儘管如此，開學首個星期，我還是隱約感受到他的不安。

那種不安並不明顯，但身為孩子的主要照顧者，絕對看得出、感受得到——就是他比平日「黐身」。

孩子跟我們分房瞓一段時間，平時我們跟他說畢睡前故事、親親他的額頭，就會離開房間。開學後，他卻總是擺出一副不想睡的樣子，要不就是用各種藉口，要求我們陪他睡，「媽咪我好掛住你」、「你陪我傾偈吖」……

孩子說話能力高，但畢竟只有3歲，未必懂得說出真實想法，所以這小小的行為改變，我不敢輕視。

那個星期，我們花了更多的時間陪他枕邊細語，由不着邊際的話題開始暖身，然後一步步扯到學校話題。明明放學時也問過他相同問題，例如「上學開心嗎？」「今天在學校做了甚麼？」他都只說開心；夜闌人靜，卻換了答案。

「唔開心。」答案讓我震驚。我提醒自己不要過分緊張，好好了解來龍去脈。然後他跟我說，他邀請同學玩，對方直接走開，事後還哭起來。「佢都唔鍾意我，唔想同我玩。」說完還別過臉，讓我很心酸。

這一刻，我應該如何拆彈？周三續。

（本欄逢周一、三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