挪威#四國之民#零下30度#Sapmi族人

12月的日子應該冷，只是早晚帶點清寒。寒冷的冬天不易熬過，尤其在小村落。那年看北極光，在挪威北部Kirkenes待了幾天，零下30多度的天氣，冷得要命。白天只有2、3小時，也是灰濛濛。鎮上雖只有一、兩條街，卻充滿聖誕氣氛。

活動就是坐狗拉雪橇四處走走，教我們自行操作雪橇的女士也是嚮導，她是Sapmi族人，全球只剩下不到7萬人，行程中讓我們了解他們的生活。Sapmi是挪威少數民族，1500年前古希臘歷史學家提過Sapmi，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已生存了上萬年。

他們稱得上是歐洲最後土著，有悠久歷史、獨特文化和自己的語言和文字，一直生活在苦寒極地。挪威現有4萬Sapmi族人，其他散居於瑞典、芬蘭和俄羅斯，被稱為「四國之民」。在挪威北部山區，很早便懂得獵捕和馴養馴鹿，住帳篷；幾個家庭一個組合，帶着鹿群遷移。現在這種遊牧生活方式隨着時代改變開始消失。

千百年來，他們備受壓迫。斯堪的納維亞各國用盡方法同化他們，例如在學校和公眾地方禁止使用Sapmi語；巧立名目向他們徵稅，迫害他們。15世紀，歐洲市場魚價大跌，但糧食價格上漲，挪威人於是不捕魚改為務農，開始迫令住在這些地區的Sapmi族人離開家園。之前他們靠捕魚和捉海豹等已可維持生計，但被迫向內陸遷徙後，惟有靠狩獵和馴養馴鹿謀生。生活縱使艱苦也可挺過，但17世紀時挪威國王頒令，不肯改信奉基督教的Sapmi人將被處死。到了上世紀中葉，挪威政府仍推行所謂的挪威化。

到1959年，才開始有聲音要求政府放棄推動對Sapmi「挪威化」政策。在20多年後挪威通過了《薩米民族法》，又透過選舉產生了Sapmi族人自己的議會。1997年薩米議會開幕式的講話中，挪威國王首次向Sapmi族人曾遭受的不公正待遇致歉。

零下30多度有多冷，也冷不過千百年來這地區統治者的心，一直要同化Sapmi人，消滅他們的文化，甚至殺害他們；但他們仍熬過來，文化依然屹立不倒。看看我們嚮導，以自己文化為榮，值得尊重。

（本欄逢周三、五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