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界眼中的零分女兒

父親節晚上，爸爸拿着酒杯高談闊論，說起鄰家的「小玉」成了某家公司高層，每月家用給多少，大讚人家的女兒本事，往父母臉上貼金。我們幾兄弟姊妹頓時交換眼神，再望望媽媽，只見她笑而不語。

飯後收拾碗筷，爸爸離席，媽媽娓娓道來，小玉雖本事，但一天到晚只顧工作，兒女卻顧不了，天天把孩子擱在娘家。她看着小玉那年近70歲的父母，從早到晚管接管送，帶外孫上學、趕上興趣班，還得做小玉的「鐘點」，到女兒家打掃、做飯，想想都覺得累。

回家路上，怎麼覺得小玉家的情況似曾相識？後來發現，原來在書上讀過類似的情節。

說的是南韓作家趙南柱的《她的名字是》，其中一章提到，一名老奶奶寫信給過世的丈夫，說自己在暑假獨力照顧3個孫兒，每天重複陷入吃飯、收拾的殘局，忙得暈頭轉向。

最讓我深刻的一段是，老奶奶在公園跟其他太太炫耀女兒是高材生，畢業後在頂尖的企業上班，沒想到對方居然把她引以為傲的掌上明珠，說成是「零分女兒」。

此話何解？原來在奶奶界流傳一個說法︰全職主婦女兒100分，準時上下班的公務員女兒80分，吃晚餐前回家的上班族女兒50分，凌晨才收工的大企業女兒是0分。計分方式以女兒的工時作基準，女兒愈晚下班，分數愈低，她們湊孫兒的時間便愈長。

我媽對小玉的評價，應該就跟公園的奶奶無異吧？

說來悲哀，這也是不少香港家庭的寫照。父母總渴望兒女出人頭地，然而在現今社會，不少人置業需「靠父幹」，就業「靠母幫」，要不就請工人，否則沒有父母資助首期、照顧孫兒，要為事業打拼，或許就得延遲或擱置生育計劃了。

（本欄逢周三刊登）